方塊樓

25兼職深夜食堂的咖啡館

    「深夜食堂？」蒼穹聽到客人的建議之後挑起眉，隨即回答：「太晚了，沒人上門。」他不喜歡那麼晚回家，而且現在的收入已經能夠讓他維持一個有品質的生活，他不想因為額外的錢去打亂現在的生活。

    「深夜食堂？」阿爾奈聽蒼穹講述了一遍，阿爾奈歪著頭重複了一遍這個不知該如形容的點子。「會有人半夜喝咖啡嗎？」

    「所以被我否決了。」實際上除了不想影響作息之外，還有其他原因的。「而且你半夜回家不方便吧？眼睛……」他有夜盲症，雖然有路燈可以提供光線，但在某些路段卻是全然一片漆黑，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不方便。

    「嗯。」不過，這不再困擾他，阿爾奈現在可以陪他一起回家，他們可以繞路走在有燈光的地方，手牽著手一起回家。

26有著溫暖笑容的店員

    「歡迎光臨。」咖啡店裡，有一個有著溫暖笑容的店員。

    「要來點什麼？」即使外頭陰雨綿綿，室內卻像是有著陽光一樣，店員就像小太陽一樣。

    因為有他在，每天都是晴天，暖和光明，但不刺眼熾熱。

    蒼穹摸摸阿爾奈的頭髮，顏色是小麥的顏色，是陽光的顏色。他把他摟進懷裡，把他的溫暖緊緊抱住。

    他很幸運，能有他溫暖的笑容。

27沒有熱情的店長

    「歡迎光臨。」咖啡店裡，有一個沒有熱情的店長。

    「點卡布奇諾加檸檬起司蛋糕的客人，餐點好了。」對所有人都保持著些許距離，有個性且特立獨行的店長。他的氣質和神情讓他周圍的溫度始終維持在有些涼意的狀態，即使暑氣炎炎，一樣影響不了他。

    他一直都在，晴雨風雲，他都在店裡，如同十月的秋天帶些涼意且乾燥，從來就沒什麼熱情。

    其實，不是沒有，而是藏得深。

    他已經習慣了深藏情緒，所以沒有人發現每當他在擦拭吧檯、沖泡咖啡的時候眼神中滿溢熱情與光彩。

    所以總說他沒熱情，其實不是沒熱情，而是已經在外放耀眼而已，熱情從未熄滅過。

    「你是我見過……最熱情的人。」蒼穹笑著，輕蹭阿爾奈的頸窩，同時拉拉床單。

    「不管什麼事。」阿爾奈覺得自己的話太露骨連忙補上一句。

    蒼穹笑了幾聲，也沒調侃他就貼在他身邊。

    你的工作的熱情，對愛情的熱情，我都知道。

28打烊時的悄悄話

    因為他們同居，所以每天一起回家。

   但是在打烊之後，他們倆人之間有個小活動——悄悄話時間。

   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，就是說說話。

    「今天，你在想什麼？」

    「我在想你。那你呢？」

    「我也在想你。」

    「我喜歡你。」

    「我也愛你。」

    隔著毛玻璃，可以看見兩個影子抱在一起。

29沒有外帶盒的蛋糕

    這是他還在當工讀生的時候的事。

    「拿去。」蒼穹拿了一個小便當盒給他。

   「這是什麼？」阿爾奈接過便當盒，就像一般學生帶便當用的鐵製圓形便當盒，冰涼的觸感順著便當盒傳到指尖。蒼穹看了他一眼，說：「你回家看就知道了。另外，時間差不多了，你先走吧，我收拾一下東西也要關門回家了。」

   「咦？」回到租的房子打開便當盒，兩塊起司蛋糕放在裡頭。他有點意外，老闆人居然這麼好送他蛋糕，想必他今天心情一定很好。

    不過，為什麼呢？

    把蛋糕連同便當盒放進冰箱裡，決定當作明天的早餐，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蒼穹要這麼做。

    直到他睡前查看手機，收信匣裡數封有著「生日快樂」字句的簡訊後他才恍然大悟。

    因為他生日，所以老闆送他蛋糕？

    發覺自己好像找到真相之後，他就紅著臉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了。

30我不在咖啡館，就在去咖啡館見你的路上

    又是一年夏天，又是一個畢業季。

    蒼穹收拾著客人用完的盤子和杯子，不經意看見了對街小公園那排正肆意盛開的鳳凰花，如同燃燒的火焰，一簇簇生在樹枝尖端。

    喔，對了，他的店員的畢業典禮正好是今天。

    他今天請了假。

    阿爾奈不是本地人，畢業後大概就要回老家了。

    他低垂著眼瞼，今天咖啡店裡只有老闆一個人，沒有人看見那個總是笑著的店員。

   「那個可愛的店員呢？」

    「他今天畢業典禮。」

    「啊，那他不就要離職回家了？真可惜……」

    「我也不知道，他還沒跟我說。」

    他不知道，阿爾奈會做出什麼決定。是否他們會隨著他的學業結束而終止，蒼穹這次是真的不知道，就如同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他狠狠遭受挫折打擊時的茫然。

   「那他今天會來嗎？」

    「他今天請假，大概不會回來吧。」阿爾奈昨晚並沒有跟他說以後的打算，而他自己也不好說什麼，雖然是戀人，但他不希望給對方太多壓力或者改變對方原來的選擇。

    鈴鈴——

    「歡迎……光臨。」蒼穹看著背著帆布背包笑得燦爛的青年，他愣住了。阿爾奈第一次看見蒼穹這樣不知所措，微笑說：「我跟家裡說了，以後還在這裡工作，家裡答應了。」所以不會離職。

    蒼穹點點頭，走進廚房，他不想在工作時候因為私人情感失態。但是他真的很高興他留下來。

    這間咖啡館，一直一直都有著濃郁迷人的咖啡香以及幸福。

    如果我不在家，就是在咖啡館；如果不是在咖啡館，就是在去咖啡館見你的路上。（註1）

※

    以上這句話，是改編於以下這句：

    「如果我不在家，就是在咖啡館；如果不是在咖啡館，就是在往咖啡館的路上。」——彼得‧艾騰貝格（Peter Altenberg  1859~1919）